當台灣學生遇到西班牙的中國人

腦海中的西班牙

今年夏天，我來到馬德里求學。頂著烈焰，走在馬德里街上的我想買杯飲料消暑，拐個彎，走進一間超商，是華人臉孔。離鄉背井來到西班牙求學的我發現了一件事：西班牙越來越多中國人。

五年前的我，也曾拜訪過西班牙，但當時的我並未覺得馬德里有那麼多華人超市。五年後的我再次來到西班牙，卻隨處可見華人開的小超市，而且數量是超乎我想像。在這裡，你可以在隨便一個街區看到「ALIMENTACIÓN」字樣的商店，裡面賣著各式各樣的零食、飲料、巧克力，甚至是新鮮蔬果、冷凍食品等。這些商店的存在，方便了許多西班牙人，提供他們更多消費的去處。由於大部分西班牙超市，諸如MERCADONA、LIDL、DIA等只營業到晚上九點至十點，而這些中國超市往往開到晚上十一點，甚至再往市區一點，凌晨兩點也可以買得到東西。

事實上，在西班牙的中國人不只營業超市，甚至擴及到駕訓班、婚紗店、不動產、餐廳、理髮店、美容院，尤其是USERA區─馬德里的中國城，所有你想得到的在這裡通通找得到。但在這背後，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許多中國人離鄉背井來到這一個熱情的地中海國家？在全球化的發展下，可以發現越來越多華人向外發展，初到馬德里的這一個月，拜訪過一些商店，有些人因為移民、有些人則是因為獲得更好的工作。

馬德里的中國城

乘著地鐵六號線，可以到達USERA，馬德里的中國城。根據西班牙國家統計局 （INE），2015年通過合法登記中國人數量為十八萬六千人，而馬德里則佔了約五萬人，為了服務如此廣大的海外中國人，許多商店漸漸興起，如上述所提到：駕訓班、婚紗店、不動產等。在我踏入馬德里的中國城時，映入眼簾的，並不是印象中的紅色廟宇大拱門，而是許多狹小街道鄰立著許多中國商店，這些商店擺設並不太講究，但種類繁多。許多中國人都會到USERA的中國超市買日常生活用品，尤其是食品類。假日可以看到許多在西班牙求學的年輕人或是經營餐廳的人在超市購入中國食品。

另一個媲美中國城的區域，則是PLAZA DE ESPAÑA（Leganitos街），在這裡可以找到一間經營十幾年之久的書店─良友書屋。在這裡，你可以找到許多中文暢銷書、雜誌、各種專業的書籍、學習華語書籍等。甚至是如果有需要，他們也可以幫你從中國找書，並通知你書籍到店的日期。甚至是一間理髮廳，到訪的客人不只華人，甚至是西班牙人，消費金額從14～38歐元不等。

這一些華人，他們在這裡形成一個屬於華人的聚落。不只服務華人圈，同時也衝擊在地的西班牙人。

阿爾卡拉上的中國食品超市

老闆齊氏，1970年生，中國天津人。一個機緣下，來到西班牙北方工作，但後來又到馬德里。來到馬德里之際，在朋友經營的一間食品店開始了在這裡的生活。當初來到西班牙時，半個單字都不會說的他，在每一次與客人的交易中慢慢學習。兩年前，因為另一個也在經營食品超市的中國朋友要去做別的行業，故將店面頂替給他，就此，開始自己獨立經營。他表示，起初開店時，都是他一手包辦，打理店裡上上下下所有大小事，而他碰到的最大難處還是在語言。對於光顧的客人，他表示，還是秉持著顧客至上的精神。

在他店裡的食品，都是來自不同的供應商，至於商品的價格，有些比西班牙超市貴，有些則比較便宜。以他來說，看準雞蛋及衛生紙為常用民生必需品，故賣得比當地超市便宜，但有些東西則賣得比當地超市貴一些。而西班牙政府對於開店的規定很多，例如，晚上十點後嚴禁販售酒類，十八歲以下嚴禁購酒等。

多年前，曾聽說過附近一間中國人經營的食品超市遭搶，因客人買東西後沒付帳而追出去，卻反遭被砍而倒在店內，直至凌晨為回家，店主的家人才發現遭遇害。而當我問起他是否會害怕，他倒是心寬，說到，若客人帶不夠錢則是讓他下次再付就好，若不幸遭搶的話，則會請他跑出去時，記得別撞到路人。

在馬德里的這一個月，我也常在晚上十一點多，想買點零食時，光顧這些中國人開的商店，也曾因為有一副東方臉孔，到中國人經營超市買東西時，享有一點點的折價優惠。

當一個台灣人遇上中國人

在西班牙的一個月，我遇到不同形形色色的中國人，與他們的每一次對談中，總是有不一樣的火花。有些比較「有想法」的中國人，總是說：「台灣跟中國說到底就是兄弟，只是關係不好一點」，或者是「咱們身上都是流著相同的血液」。他們的思想，基本上還是支持一國一黨。在他們的骨子裡，對於身為中國人一事感到引以為傲。而對於我這一個還沒拜訪過中國的台灣人，一些比較「溫和」的中國人則是告訴我，我應該去中國看看，他們在許多事情方面都比以前自由。另一方面，大部分在西班牙的中國人，大多數都不會想回國，原因是，國內發展過於迅速，導致這些在海外的中國人回國可能會不適應。

一次與友人到一間中國人開的亞洲餐廳用餐（津津小吃），走進去，電視放映著中國央視網的節目，老闆告訴我，他們的祖宗因中日甲午戰爭，國內情況不好而移民到西班牙，現在他們的子女都在西班牙居住了，但即使移民到如此民主化的歐洲國家，他們還是道道地地的中國人，支持一國一黨制，他認為，中國甚大，一國一黨反而幫助國家經濟政策統一，或許在這混亂的世代，他們的說法或許有幾分道理。